一位华裔男子接受了与肠道有关的一个较大手术后,病情加重,其妻指当时参与手术后管理的麻醉师不够专业,对病人疏于看护,令病人术后康复不佳甚至导致其寿命缩短。(网上图片,与本个案无关)
【明报专讯】一位华裔男子在2016年接受了与肠道有关的一个较大手术后,病情加重,其妻指当时参与手术后管理的麻醉师不够专业,对病人疏于看护,令病人术后康复不佳甚至导致其寿命缩短,因此向医学会投诉,但相关医生都不被追究,反而过程中至2020年,病人不幸病重死去。死者的遗孀向安省高等法院申请司法覆核,最后还是被高院驳回。
申诉期间 病人离世
遗孀曾怀疑,麻醉医生的报告在手术后14个月才呈交,有可能涉及伪造及被删改得「面目全非」。
但医学会的「上诉委员会」则指出,他们是根据手术的医疗纪录来进行判断,这些纪录是有关患者情况最可靠的资讯来源。此外,麻醉纪录上传出现14个月的拖延,在医院的操作规程中并不罕见。法官亦同意此论点。
这宗官司的起源,是投诉人赵女士(Zhao,音译)的丈夫A先生于2016年11月所接受的一次手术。当时A先生因为腹痛而被送到医院急症,医生经过诊断后发现,病人所患的包括混合性痴呆、疝气修复、憩室病(肠道疾病)、心房颤动和其他病症,大肠也出现阻塞,于是接受了结肠造口手术。
医生最初认定阻塞物是癌症肿瘤,后来才发现是20多年前一个疝气修复手术植入的一块网片迁移所造成。
被投诉的哈弗斯(Melanie Havers)医生是手术的麻醉师。在此次手术结束后,病人需要在术后麻醉监护室重新插管等待苏醒,而这段时间就是由他照看。
赵女士向安省内外科医生会(CPSO)的「投诉委员会」投诉称,哈弗斯医生这段时间内行为很不专业,不但对病人结肠造口手术的护理不力,而且对病人健康状况的评估、风险状况的搜集、麻醉和拔管的管理等等都是一塌糊涂。这些问题最终导致A先生在苏醒过来后,出现严重的失智症、生活品质下降和寿命缩短。
对于赵女士的申诉,「投诉委员会」在2019年裁定,哈弗斯医生并没有行差踏错。赵女士不服,便向更上一级的「上诉和审查委员会」(Health Professions Appeal and Review Board)求助。
当时的「上诉委员会」认为「投诉委员会」没有进行充分的调查,于是将此案发回重审。而就在这段时间内的2020年,A先生因重症肺炎和败血症去世。
「投诉委员会」接到被发还的案卷,于是再次进行调查并获得更多的信息,但在2021年5月7日再次发布决定时,还是决定对哈弗斯医生不予追究。对此,赵女士认为,「投诉委员会」的第二次调查依然不够充分,连其中一位相关的外科住院医生的身份都没搞清楚,更不可能向其询问详情,以致于缺失了重要的信息。
此外,虽然已经掌握了相关的医疗纪录,但仍没有向3位护士和一名医学生问话。
为此,赵女士再次向「上诉委员会」申诉,但这一次「上诉委员会」却裁定,「投诉委员会」已经获得了所需的资讯,并且进行了专业的评估,就算如同赵女士所说获得上述缺失的资料,也不会改变先前的结论。
赵女士还是不服输,又向更高一层的安省高等法院申请司法覆核。
外科医生与麻醉医生说词有别
高院的法官在仔细覆核后认为,「投诉委员会」重新进行审核时,已经掌握了有关手术和患者手术当天治疗情况的大量信息,包括外科医生与协助的外科住院医生之间的通信、住院医生的会诊纪录,以及外科医生的手术纪录等,由此得出的结论不会有问题。
赵女士认定哈弗斯医生失职的一处关键点是,外科驻院医生告诉过她,「患者无法自行呼吸」,而哈弗斯医生却报告说,「患者呼吸良好」。面对这样反差巨大的诊断,赵女士选择相信住院医生,因此对哈弗斯医生产生了严重怀疑。
但「投诉委员会」掌握有患者当时的医疗纪录,包括其呼吸状况的详细信息,并据此做出专业判断。同样「上诉委员会」也认为,即使这位外科住院医生能够记住5年多前发生的某个手术的细节,也不可能会影响「投诉委员会」的决定。
因此高院认为两个委员会的结论都没问题。
何况「投诉委员会」已经找过那3名护士和医学生,其中两名护士和医学生都已不记得此事,剩下的一名护士也是要考医学纪录才能大概地想起往事,所以「投诉委员会」并没有遗漏什么重大情况。
至于赵女士所声称的麻醉师伪造麻醉纪录的说法,理由是手术过后14个月,这个纪录才上传到医院的数据库,这段时间内,纪录很可能已经被麻醉师改得「面目全非」。
麻醉纪录拖延14个月并不罕见
但「上诉委员会」则指出,他们是根据手术的医疗纪录来进行判断的,这些纪录是有关患者情况最可靠的资讯来源。此外麻醉纪录上传出现14个月的拖延,在医院的操作规程中并不罕见。
如此种种理由,高院的法官进行司法覆核后认为,「上诉调查委员会」的决定已此彻底考虑了所有的相关问题,包括各方提交的资料、诉讼纪录和「投诉委员会」的决定,包括外科专家小组的专业判断,决定不存在问题,因此驳回赵女士的申诉,但也是手下留情,没有要求对方支付堂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