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那比13岁女童遇害案审讯历时逾8个月终迎来裁决。(凌文杰摄)
【明报专讯】本那比13岁女童遇害案聆讯经历逾8个月波折后,陪审团昨日裁定被告亚里(Ibrahim Ali下图)一级谋杀罪成,根据法例他将被判处终身监禁及25年内不得假释,有旁听华裔市民离开法院后欢呼,认为裁决能让受害女童安息,也令公众对于社区安全恢复信心。
由于辩方律师麦卡洛(Kevin McCullough)日前声称收到死亡恐吓,导致聆讯一度延误,由12人组成的陪审团于前日下午约5时,经法官伯纳德(Lance Bernard)引导后才正式退庭商议,并于昨日早上在卑诗最高法院继续有关程序。
伯纳德昨日早上约10时起先后数度休庭,等待陪审团继续商议裁决,直至约11时30分重新开庭时,伯纳德指收到陪审团查询,要求厘清一级谋杀、二级谋杀及误杀的定义。伯纳德称已准备一份两页纸的答覆,并让控辩双方查看内容,经修改后再传召陪审团到法庭,向众人派发文件并解释各项罪行的定义及推论过程。
伯纳德向陪审团表示,谋杀意味著亚里故意造成女童死亡,或意图对其身体造成伤害,并知道这很可能导致死亡,「如果有关行为发生在亚里对女童实施或试图实施性侵犯的时候,这将被定性为一级谋杀。」由于法庭已颁布禁令,传媒不得报道案中受害女童名字。
聆讯期间一度发生插曲,麦卡洛在庭上向伯纳德表示刚收到一连串死亡威胁,包括早前收到威吓称会在圣诞节前对其家人不利的信息,要求法官将聆讯转移到更安全的法庭进行,但最终被拒绝。
陪审团获安排于中午12时45分开始用膳,伯纳德指示于下午2时30分重新开庭,并于开庭后不久表示获陪审团告知已经作出裁决,并会于稍后宣布结果。
旁听席自早上开始一直只处于半满状态,当伯纳德宣布即将有裁决结果后,下午3时起旁听席陆续坐满,除了关心案件进展的市民,还包括多名记者及法律界人员,有数名旁听华裔市民在等待期间不禁落泪,需要旁人递上纸巾及拍背安慰。
与此同时,庭内气氛逐渐变得紧张,原本法庭内只有两名庭警,当法官宣布即将有裁决结果后,庭警数目增加至6人,分别站在法庭不同角落戒备,其中一名庭警站在亚里身旁以防发生突发事件,另有两名庭警站在距离亚里不远处的墙边。
受害者家人坐在旁听席前排,距离亚里身处的被告席只有数尺之遥,其中受害者父亲在等待宣判期间呼吸突然变得急促,一度需要由旁人搀扶离开法庭。
伯纳德于下午约3时20分传召陪审团到庭,要求陪团员代表宣读结果,其后各陪团员起立确认同意裁决,亚里最终被裁定一级谋杀罪成。宣判一刻亚里没有太大反应,旁听席上也一片平静。伯纳德特别感谢陪审员数个月来的奉献,「我想当著公众的面,向你们对案件的耐心和奉献表示感谢。」
案中13岁女童遗体于2017年7月19日午夜在本那比中央公园一处丛林被发现,距离她被家人报告失踪只有数小时,亚里于2018年9月7日被捕,审讯经历重重波折后终于在今年4月5日正式展开,被控一级谋杀的亚里拒绝认罪。
亚里是来自叙利亚的难民,被捕时28岁,来到加拿大只有17个月,麦卡洛称亚里无法用任何语言读写,并患有严重精神健康问题,最终原定需时约3个月的审讯,因亚里的精神及身体健康问题、辩方律师安全受威胁及控方证人身亡一再延误。
控方先后传召近50名证人作供,包括警员、病理学家、DNA分析人员及受害者家人和朋友,并呈交犯罪现场照片,包括女童在丛林遗下的粉红色钱包、手机及耳机。
控方指受害女童遗体被发现时,蓝色牛仔短裤及粉红色内裤被拉下,并在其体内发现精液,法医经检测后证实样本与亚里的DNA相符,成为案中关键证据,负责验尸的病理学家指女童死于颈部被扼,头皮及头部受钝器所伤,因此控方提出亚里很可能在受害女童听音乐时,将她拖进公园一条小路性侵后扼毙,并将遗体留在现场。
辩方律师麦卡洛在审讯中没有传召证人或呈交证据,而是从多个角度向控方证人提出质疑,包括现场部分证据未经DNA测试,并对受害者朋友将女童描述为「对男孩不感兴趣的普通青少年」的说法提出质疑。
麦卡洛辩称亚里与受害女童发生了性行为,然而是其他人杀害女童并将其遗体弃置在公园内。他质疑控方将受害女童描绘为「无辜者」,并暗示称女童觉得亚里有吸引力并不奇怪,而且案中没有目击者,女童身上也没有防御性伤势,因此控方未能在毫无合理疑点的情况下证明亚里杀害女童,只提出一个疯狂且间接的推论。
关键证人、性侵个案研究专家皮克特(Tracy Pickett)在9月出庭作证时,指女童伤势强烈表明遭到性侵,但她在盘问完成前突然被发现死亡,警方指事件不存在犯罪嫌疑。麦卡洛以此事为由申请审讯无效,法官驳回辩方申请,并提醒陪审团毋须猜测皮克特的死亡原因及考虑其供词。
一级谋杀罪成的亚里将依例被判处终身监禁,25年内不得假释。亚里预计将于下周二再度出庭听取判刑安排。